孝顺的“皇帝”
《望贤迎驾图》解读

在中国古代，权力最大的人非皇帝莫属。不过在某些情况下，皇帝的上面还有更为尊贵的人，即皇帝的父亲。当皇帝与他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些什么？在上海博物馆的藏品中，有一件被称之为《望贤迎驾图》的高头大轴，是我们观察这个问题的上佳例子。

皇帝的身份

在一个村庄空场上，一群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的人簇拥着两位地位显赫的人物，村民欢天喜地，正围在他们身旁，不少人倒头下拜——这是画面描绘的情形，其上没有留下画家的任何落款，但是几乎所有的学者都相信，这是一件南宋绘画。

略去画的具体时代不谈，我们先来看画中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曾困扰过乾隆皇帝的第十一子、成亲王永（1752-1823），他曾是这幅画的收藏者。经过仔细揣摩和思索，他在画面外的装裱上题写了“宋画望贤迎驾图”几个字。所谓“望贤迎驾”，讲述的是唐代“安史之乱”中的故事：唐玄宗李隆基仓皇南逃，其子李亨却在此时逼迫玄宗退位，登基为唐肃宗，等叛乱平定、收复长安之后，太上皇唐玄宗从四川回到长安，唐肃宗亲自到咸阳的“望贤驿”迎驾。根据永的看法，画中的两位主角——红衣中年人与黄袍老人——便分别是唐肃宗与其父唐玄宗。

现代学者大多接受永的看法，只是，我们如何证明画中人是唐肃宗和他的父亲呢？“望贤迎驾”的具体情形在《旧唐书》中有十分详细的记载。唐肃宗一行抵达望贤驿后，肃宗来到唐玄宗居住的行宫的南楼。肃宗跪拜在地，痛哭流涕。出发回长安时，肃宗徒步为唐玄宗牵马控辔，玄宗拍拍他的背制止他，表示谅解，于是肃宗骑马前导。第二天，皇帝与太上皇一行回到长安，文武百官和京城的百姓夹道欢迎，全都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