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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窑以松柴为燃料,因为松柴烧出的火焰长、热量高、灰粉质少,有利于窑内温度、气氛较均匀的分布,从而保证窑内的器皿烧得又多、又快、又透、又省柴。添加松柴的地方叫鳞眼洞(下图),这也是窑工们凭借熟练技巧和经验,目测窑内火焰温度与坯体的变化情况的观测口。
由于龙窑的窑底为坡形,给装烧窑带来诸多不便,因此,装窑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它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工作程序还颇有讲究—制品要放在固定的窑床上,才能依靠火焰的流动,自下而上逐段烧成。
紫砂壶的烧制,对温度的控制很讲究。传统的龙窑烧制是在紫砂陶坯完全干燥后,再用匣钵装套入窑烧制。窑火燃烧时,随着温度的升高,陶坯的颜色也不断变化,温度400℃时暗红色,600℃时鲜红色,800℃时桃红色,1000℃时又为樱桃红色。图为用煤火烧倒焰窑,温度基本保持恒定。
由于烧龙窑全凭经验,稍有疏忽就会出现意外,有时整个窑内的产品都可能报废,经济损失动辄数以万计,因此没有过人的工艺和雄厚的资金,很少有人敢轻易尝试。图中的窑工师傅在出窑时只收获了两把较好的紫砂壶,其他一起进窑的均已被烧毁,变成支离破碎的陶片了,损失不可谓不大。
2013年5月,我开始了最疯狂的一次旅行:在印度洋上的失落海岛,探寻最后的原始部落。
我一直对世界各地的神秘原住民部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他们就像一个窗口,为我们展现了祖先们最初的生活方式:采集、狩猎、群居,对大自然最诚挚的敬畏和依存。 在经济发达、生活节奏飞快的今天,我时常在想,我们会不会遗忘了一些人性最本质的东西?我在北京生活了好几年,至今都不知道我的邻居叫什么名字……人与人的相处,人与社会的关系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我选择去Mentawai这个原始部落寻找答案。 我将融入这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和他们一起生活三周。他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们怎么睡我就怎么睡,与他们一起过一段真实的生活。
1799年,Mentawai部落第一次与外界接触,然而这并没有使他们走出丛林。在随后的两百多年里,部落一直在丛林中保持着传统生活。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印尼政府认为原始部落是不文明的存在,决心把所有生活在丛林中的“原始部落”搬到政府统一规划的村庄,试图让这些布满纹身的部落居民像现代人那样生活。 这引发了部落和政府之间的矛盾。丛林中的人被强迫搬到政府村,大量的巫师被关进监狱,坚持信仰Mentawai宗教的人被送到劳改所。直到90年代,政策才有所变化,Mentawai巫师终于得以被释放。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已经太晚了:他们的家已经不是丛林,而是政府村了。
我们在当地政府村找到了一位三十几岁的青年来当我们的向导和翻译。他15岁走出丛林,开始学习外界的语言。他既了解部落的文化,又能够跟我沟通,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在相互交谈了解之后我才得知,他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回到丛林、搬回部落,相对于政府村,他更习惯那里的生活。这使得我对部落的生活又增添了些许向往。
Mentawai人最传统的房子叫做Uma,是整个家族一起住的大房子,一般房子主人都是巫师。巫师是最了解传统文化的人,他们的房子一般也比较大,适合我们居住。因此向导要带我们拜访一位叫做Teogili的巫师。 当Uma房子出现在眼前,我感到异常的兴奋。几天艰苦的旅行都是为了到达这个地方,而我终于看到了Uma!那里的人会怎么样?会欢迎我们吗?向导走在我们前面,他必须先征得Teogili的同意。在外面等候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回来带领我们去认识房主——Teogili。
Teogili一家人非常热情,很愿意接纳我们,也愿意让我们了解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终于,我们可以住下了!
为了真正融入他们,全面体验他们的生活,我开始学习用树皮制作他们传统的服装,光着脚在丛林里行走。虽然最开始“不穿衣服”感觉怪怪的,他们也觉得很搞笑,但我很快就习惯了,并且开始享受这种自然的生活。
我也开始学习制作弓箭、制作毒药,然后背上弓箭进入丛林寻找猴子,打猎。天黑了就睡,天亮了就起来。每天不用担心工作,不用担心加班,只需要去寻找下一顿饭。有时候,这意味着下河捕鱼,有时候是采香蕉、或去砍SAGO树,制作SAGO粉吃。闲暇的时间突然多起来,多到有点不习惯。
当地人的生活也是如此。闲暇之余,陪着老人和孩子,唱歌、聊天、讲故事。
这是来自大自然的零食。好几次我们去砍树或干活的途中,孩子们一看到腐烂的树就撒欢跑过去,兴奋地找虫子吃。 虫子一般有拇指大。他们告诉我,越肥大的虫子越好吃,可以先咬掉头,然后将虫子的躯体吃下。孩子们热情地为我挑选了一只最肥的虫子,在他们的鼓动下我尝试着吃下去,一咬下去就喷出了许多汁,那是一种类似蛋黄的奇怪味道,怎么嚼都嚼不碎,最后只能整块吞下去。周围的孩子们都在说“好吃!好吃!”,可是对我来说,真有点味同嚼蜡。
值得一提的是SAGO饭,这是当地人日常生活的主食。它来源于部落的生命之树——SAGO树,将SAGO树剖开,挖出树干的内瓤,经过水的淘洗和沉淀,然后晾晒烹制成为SAGO饭。SAGO饭口感特别干,吃上去也没什么味道,并不美味。但无所谓,在这里,它能够给我们提供每日所需的热量就OK了。 SAGO树被誉为生命之树,这不单是因为它提供了日常的主食,它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部落居民生活的必需品。SAGO树的树叶是制成房屋屋顶的重要原材料,晒干后也是当地居民的生活休闲品——烟卷。即使是腐烂的SAGO树也有它的用途:提供部落居民最爱吃的零食——蠕虫(蛴螬)。
虽然部分Mentawai人开始穿现代衣衫,一些巫师还戴起了手表,但他们仍然非常重视自己的传统。还在丛林深处生活的Mentawai,仍旧对传统信仰非常虔诚。 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是一个所谓落后的部落,这里也并非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带,他们只是一群与大自然共同生活的人,一群要坚持自己信仰和传统的人。他们不想失去这些。
回来后很多人跟我说:“哇,这些人真淳朴!他们好原始啊!”,我突然对这些用词产生了一些抵触,甚至反感。我想起十八九世纪英帝国一些探险家的殖民地口吻。这是一种不平等的感觉,至少与我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我问对方什么叫做“淳朴”,答案是“思想比较简单呗”。如果要这么定义,也许,我们是最淳朴的一群人——没有时间陪孩子玩,没有时间讲故事,没有办法和大自然共同生活,我们只有工作。快速地工作。 我们在“进步”,却失去了Mentawai人依然保有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