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奔腾的“活化石”


文章出自:博物 2014年第02期 作者: 血花刀剪 

标签: 动物世界   

今年是中国农历的“马年”,骏马传递着新年的美好祝福。但很少有人知道,看起来充满朝气的它们,其实是一类非常古老的动物,家谱比现存大多数哺乳动物都要悠久。数千万年来,它们在严酷环境的磨砺下奋发求存,不断变得“更快、更高、更强”,从猫狗般的森林小兽,演变为高大潇洒、纵横驰骋的“草原之龙”。
马类历史上曾演化出许多类型,但今天生活的马类,只剩下了现代马(真马)这一支。
德国梅塞尔发现的“原古马”化石,是最早的马类之一。它们只有30~60厘米高,整天就是在森林里躲躲藏藏。

告别温暖,走出森林

今天的食草动物,主要分“偶蹄类”和“奇蹄类”两大家族。偶蹄类包括牛、羊、鹿、猪和骆驼等等,脚趾为偶数;马、驴和犀、貘则属于“奇蹄类”,脚趾大都为奇数。如果以分类上的“科”一级为准,它们的家谱大多都只能追溯到2000万~3000万年前,唯独马和驴所在的“马科”,足有5000多万年的悠久历史!

最早的马科动物,是生活在5400万年前的北美洲,和猫差不多大的“曙马”。在稍后数百万年里,又出现了“山马”、“原古马”等多种类似的早期马类。

这一时期,全球气候比之恐龙生活的白垩纪还要温暖、湿润,大部分陆地覆盖着森林。这些原始马类就生活在森林中,它们只有30~60厘米高的五短身材,不擅长在开阔地驰骋,却适合在密林底层钻来钻去,取食嫩叶和野果。

大约从4000万年前开始,由于大陆漂移改变了洋流,地球进入一个变干、变冷的漫长过程,直到今天。伴随着气候变化,顽强的草本植物异军突起,大片的草原取代了森林,成为马类家族演化的新舞台。

千锤百炼,草原之子

全新的草原生活,要求马类修炼两项生存技能:

第一,跑得越快越好。草原广袤开阔,无论躲避猛兽还是长途迁徙,都需要出色的奔跑能力。马类的策略,是用越变越大的中趾支撑身体,其他脚趾逐渐退化;中趾又被趾甲完全包裹,成为坚实的蹄子;四肢逐渐拉长,体型增大,适合大步跑动。

第二,必须学会啃草。粗糙坚硬的草叶,吃起来远比树叶费牙。为对付这种麻烦的食物,马类牙齿的形状、质地越来越适合研磨,牙齿间隙还填满了“白垩质”以防止松动。就连长长的马脸,对吃草也大有裨益:头部拉长,就能容纳更大号的牙齿,低头吃草也更省力;吃草时眼睛的位置也高,便于警戒四周。

从4000万年前的“中新马”、2000万年前的“草原古马”、600万年前的“上新马”,直到400万年前出现的现代马类“真马”,草原如同一个严酷的竞技场,不断磨砺着马类变得更快、更高、更强。

庞马是史上最大的马,生活在冰河时代早期的北美草原。根据残缺的化石推算,它们光肩膀高度可能就超过2米,体重估计达1.25~1.6吨!寒冷气候下,大个子更能保持体热,但也需要更多的食物和水,环境一变就玩不转了。

盛极而衰,坚守逆境

今天的马、驴、斑马、野马,体态习性都大同小异。不过在史前时代,马类家族可没这么单调。像2000多万年前的“安琪马”,依然留守森林生活,越长越像鹿;1500万年前的“三趾马”,脚上还是3个趾头,却很适应干旱的丘陵、沙漠环境。这些“非主流”和草原上的马类一起,成为当时最繁荣的食草动物。

然而在大约600万~450万年前,马类遭受了重大打击。这一时期,全球气候加速变冷,不少地区从温暖富饶的热带草原,转为季节分明、经常断粮的温带草原或者荒漠,更要命的是有了新的竞争者——牛和羊。

同为草食族,野牛、野羊等牛科动物不仅跑得不比马慢,牙口不比马软,更有一项马不会的绝活:反刍。这让它们能够迅速吞下大量草料,然后再到更安全的场合细嚼慢咽。这一招不仅能减少猛兽偷袭,分明也是跟马儿们抢草。不仅如此,它们的胃也分成了功能各异的4个部分,能最大限度吸收营养。在食物匮乏时期,原本数量不多的牛羊们,凭借吃饭快、消化好一跃成为新老大,把马类挤成了“少数派”。

不过,马类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它们也有优势:不会反刍,但能啃食牛羊不爱吃的硬草茎,不花时间反刍也便于长途迁徙;头上没角,却勇猛彪悍,敢打敢拼,尥起蹶子来猛兽也害怕。200多万年前地球进入“冰河时代”,各大洲的草原面积空前扩大,硕果仅存的马儿们也迎来了最后辉煌。有史以来最大的野生马类——“庞马”就出现在这个时期,体重可能达到1.6吨!

今天美国中西部的“野马”,都是16世纪后被欧洲人带到北美、又逃到野外的家马后裔。但在此前数千万年里,北美大陆一直是马类演化的中心,直到冰河时代末期才没有了马。
被人驯化的马和驴,是如今数量最多的马科动物。而它们各自的祖先——欧洲野马和非洲野驴,已经一个灭绝、一个极度濒危。

伴随人类,因祸得福

1万多年前的冰河时代末期,全球气候转暖又“洗”掉了许多大型动物,马类也只剩下7种。再加上人类猎杀和环境破坏,如今除了非洲的普通斑马数量尚多,其余6种(普氏野马、蒙古野驴、藏野驴、非洲野驴、细纹斑马和山斑马)都已沦为濒危动物。

不过“祸兮福所倚”,人类的另一只手,又把马类拉到了自己身边,让它们摆脱了灭绝危险。大约五六千年前,中亚和北非的游牧民族,分别驯化了马和驴,它们成为今天家马、家驴的祖先,并逐渐走向世界各地。

能够驯化马,应该说是人类的幸运——马的体型适中,背部平缓且坚实有力,奔跑时步伐平稳,既有速度又有耐力,堪称最理想的坐骑。

若评选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动物,马儿肯定名列前茅。它们不仅拉车耕田,担当工业时代之前的“肌肉发动机”,也曾驮着战士,参与到国家民族的兴亡成败之中。如今,仍有近6000万匹马、4000多万头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古老的马类家族再无灭绝之虞。

责任编辑 / 董子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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