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国籍的达曼人

这是吉隆沟里人口最多的一户达曼人人家。达曼人在藏区的长期生活中接受了藏民族的风俗习惯，穿藏袍、说藏语，虽然没有国籍，但他们心里早已当自己是中国人。

时值隆冬，我又一次翻越希夏邦马西侧海拔5500米高的米拉山来到吉隆沟。虽然四周雪峰林立、寒气袭人，但吉隆沟内却仍旧是林海翠绿。

“吉隆沟”的“吉隆”（Skyid lung,藏文的拉丁文转写）系藏语，意为“快乐”，“沟”系汉语，意思为“幸福舒适的山沟”。吉隆沟位于珠峰自然保护区的南翼，因受印度洋暖湿气流的强烈影响，降水充沛，成为绿色植物的王国。吉隆藏布顺着蜿蜒的山谷向南飞泻，长叶松、长叶云杉、红豆杉等稀有树种也随处可见，不仅如此，这里还是雪豹、黑熊、金钱豹、马鹿、灰叶猴等国家级保护动物的乐园……这里有着与珠峰山区四季见雪迥然相异的独特风景。然而，最奇异的还是生活在这儿的一群鲜为人知的达曼人。

漂亮的达曼女童，深深的蓝色眼睛，挺直的鼻梁，厚厚的嘴唇，在交通如此不便的珠峰保护区里看到如此典型的南亚人种面相，没有人不会感到诧异的。

两年前，因为工作关系，我来到吉隆沟拍摄保护区的图片资料，虽然时间不长，但小镇里许多形象和肤色与众不同的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感到很奇怪，问起陪同才知道这里生活着一群至今未确定国籍的人群——达曼人。小镇上的藏族与达曼人混居，但街巷里看到最多的却是达曼人。因为大多数藏族人都外出打工了，而达曼人由于无国籍只能每天都在这里打发闲暇的时光。令我记忆犹新的还是在招待所的小商店里认识的第一位达曼人——米玛姑娘，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完全是一个“老外”，深棕色的皮肤，脸上蓝色的眼睛大且深，鼻梁挺直，厚厚的嘴唇，但却身着干净的汉族服装，正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和商店的女老板交谈。出于好奇，我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是由于吉隆沟相对封闭，到沟里来的人很少，见到陌生人的米玛只肯与我作一点简单问答。

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在满眼是颧骨突出、扁平面相人的雪域高原，这个典型南亚人种的姑娘让我想知道有关达曼人的故事。重新来到这里也是这种想法使然。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来到高原，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留在了吉隆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