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马蹄烧饼
我固执地以为,没芝麻的叫做火烧,有芝麻的叫做烧饼。至于原因,并不确切知道,只是从小就这么学着叫的。而其实,烧饼的种类多着呢,仿佛一个地界就有一种。
我的另一个印象是——烧饼和火烧不同,它不算主食,不应叫人吃得饱。烧饼就是种点心罢,点心么,小、酥、柔、轻、慢、香、巧,这才是基本。不饿的时候配茶,是为茶饼。唐人李涛有诗曰,“茶饼嚼时香透齿,水沈烧处碧凝烟”,多么曼妙。老饕东坡也拿烧饼消遣情怀,在《慈湖夹阻风五首》里说,“此生归路愈茫然,无数青山水拍天。犹有小船来卖饼,喜闻墟落在山前”,禅意绵绵。
小时候吃过的糖酥烧饼,一概是六边形,没有圆的,也没有长的。叫做糖酥,却是不包裹糖馅儿的。糖也好,酥也好,就是很直白地把大量白糖和猪油统统揉酵进面里。按照旧制,十六两一斤,取一两面粉制成一个生坯,先煎一下,然后再烙。最末了,需要拿一个木头的夹角器出来,将烧饼定型,六个边好像蜜蜂的巢那样。两、三口就吃得完,香甜极了。
最想念的还是我家乡济南的老味道,如今大都还可以找到。比如豆腐脑罢,正经一定是豆腐与窖水分离的。往碗里舀,一铲两铲,就能漫出碗沿儿,漫出的部分一颤一颤,像是白蛇吐信。之后就是浇上麻汁、韭菜花、八角和红糖复制过的好酱油、香醋和蒜泥,调在一处之后,看不见热气,下口太快却能烫着舌头。当今大部分人喝豆腐脑都配油条、鸡蛋包一类,实际上最配的还是马蹄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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