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的驹尊

在国家博物馆《古代中国基本陈列》的展厅里，有一匹萌萌的“小马驹”，它出生于距今两三千年前的西周时期。作为一件用来盛酒的青铜尊，除了腹部的圆涡纹外，周身并没有太多的花纹装饰。人们在其胸部和盖子内发现了115个字的铭文，内容大概说了这样一件事：周王当政的某年甲申日，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执驹”之礼，在典礼上，周王赏赐给贵族“盠”两匹小马驹，贵族“盠”接受了赏赐后，称颂周王并没有忘记像他这样的小贵族，同时还对周朝的先王们表达了一番赞美。为颂扬周王的美德，同时也为了纪念这件事，贵族“盠”铸造了驹尊。

何为“执驹”之礼？《说文》是这样解释的：“马二岁曰驹”，小马驹在两岁时就要离开母马，开始独立服役，为此，人们要举行一项礼仪活动。周王非常重视这项活动，甚至经常亲自参加。因为在当时，马不仅仅是农业生产时的劳力、联系交通往来的工具和献祭的牺牲，同时也是重要的战备物资，具有等级意义。早在商代，人们就已将养马上升到了“马政”的层次，周代时，“简畜考牧”制度更对国家“马政”有着详细的规定。驹尊铭文中所讲到的“执驹”之礼，就是“简畜考牧”制度的组成部分。《周礼·夏官·司马》中有这样的记载：“春祭马祖，执驹。”春天要祭祀马的祖神，行执驹之礼。组织这场祭祀的是掌管马政的“庾人”，他的职责范围很广，包括养马、教马匹如何服役、阉割性情暴烈的马等等。

这件青铜驹尊出土于陕西眉县东李村，1955年3月被村民李喜娃从苜蓿地里挖出来，藏在家中。据说，李喜娃没过多久就死了，后来家里还相继死了一头牛和一头驴，李家人觉得这件宝贝不吉利，李喜娃的侄子李琨就把它拿到西安，交给了国家，得到了80元钱的奖励。

其实，和驹尊一同出土的，还有一件方尊、两件方彝和一件器盖，它们都有铭文，总字数达到了六百多字。根据这些铭文可知，它们的主人都是那位叫做“盠”的西周贵族。“盠”从周王处获赐了两匹小马驹，很可能为了纪念“执驹”这件事制作过两件驹尊，只是我们今天只能看到其中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