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世界
来自众生的传奇

幻灭与无常
《骷髅幻戏图》南宋·李嵩绘
席地而坐的大骷髅，手中提携操纵着一具小骷髅，逗引着身前天真好奇的儿童。而在骷髅身后，还坐着一位给婴儿哺乳的母亲，面露困惑。这是南宋市井木偶表演形式之一种——悬丝傀儡演出的场面。现实中，这样的演出是由真人操纵小骷髅道具，而画家将表演者也画成骷髅，俨然成了绘“鬼”之作。这也透露出南宋文人的生死观念——生命疏忽幻灭，冥冥中更不知谁是生命的操控者。
供图／fotoe

魂兮归来：春秋时期的闹鬼事件

人死曰鬼，这一点中国人似乎信之已久。《左传》为儒家十三经之一，相传由春秋史官左思明修撰，算得上“信史”，而其中就郑重记载了一桩“鬼”事。

公元前543年，西周末年的诸侯国之一郑国，摊上了一位自负又嗜酒的执政者——伯有，郑国公卿因此多与伯有不睦，其中矛盾最深的是同样傲骄的子皙。伯有遣子皙出使楚国，子皙认为郑楚关系紧张，此一去凶多吉少，便拒绝出使。伯有两次三番命其前往，子皙气急，怒而带人闯入伯有府，暴打伯有并将其赶出了郑国。伯有纠结残兵回国争位，结果被子皙的侄子驷带杀于羊市。

过了几年，郑国执政者已是贤人子产，子皙也由于犯了死罪而自尽。列国当中司空见惯的争权风波，却没有因为伯有、子皙的身死画上句号。

郑国的都城开始发生怪事，大白天就有人在街头喊叫：“伯有来了！”路人都被吓得撒腿就跑。这样的事连闹数次，又令人想起前一年二月某人诉说的怪梦。在梦中，顶盔贯甲的伯有，昂然而来，并说：“到下个月的壬子日，我要杀死驷带，明年正月壬寅日，我还要杀死公孙段。”结果这两个人都如期死了。几件事一相对照，可惊坏了郑国人。他们认为现形于街市的“鬼”——伯有，必无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