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制与时尚服装上的双轨制

唐玄宗开元二十年（732年），这一年,官修礼制《开元礼》修成。冬至大清早，玄宗皇帝早早起身，穿起由殿中省尚衣局官员们准备好的一套礼服：隆重的十二章衮冕祭服。这套衣服有：玄色交领大袖上衣、纁色下裳，内穿白色中单，腰间系上大带与革带，前后左右挂上蔽膝、玄组六彩双大绶和玉佩、鹿卢玉具剑，头戴垂有白珠十二旒的冕冠，足穿袜、舄。一应穿戴好后，銮驾出宫至南郊的圜丘祭天。礼毕又换上通天冠绛纱袍朝服，銮驾回宫，接受百官盛大的朝贺。

供图／台北故宫博物院

在一天繁琐的礼仪结束之后，玄宗皇帝终于得以脱下配件繁多的礼服，换上一身截然不同的服装：身穿赭黄色圆领紧身窄袖袍，头戴幞头巾子，脚穿皮靴。这和白天所穿的礼服看起来截然不同。为什么在不同的场合，会更换这么多完全不同的服装呢？

事实上，中国服饰和世界上其他大部分国家不同，数千年有两条脉络并行不悖：礼仪服饰和流行服饰，即冕服和常服。

顶端的礼服源自先秦，体系庞大精密，等级森严明晰，在政权礼法上的象征意义很大，自南北朝初步形成以来，延绵承袭千百年而一般不随流行和实用轻易改变，几乎全身上下每一个构件都有所来由，这在世界历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文化现象；而底端日常服饰的发展，则十分有活力，没有一个必须绝对遵守的准则，受各民族文化交流、生活习惯变化、环境气候不同、审美取向流转而持续不断的改变，千姿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