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要怀旧

在城中之国梵蒂冈的广场上，看见一队醒目的教廷侍卫军，穿着由米开朗琪罗为他们设计的“奇装异服”。当时，只知那是以铁血、忠诚闻名的瑞士雇佣兵，竟没想到，他们与我最近思考的一个词会有瓜葛——“怀旧”。

1688年，瑞士医生霍弗尔发明了“怀旧”一词，构成方法是把含有“回家”、“返乡”意味的两个希腊词根锻造联合，用在远离故土在外奋战的瑞士雇佣兵身上，来解释他们为何常常痛苦、强烈地想念家乡的牛铃声。可见，怀旧曾专言一种思乡病。

怀旧这个话题在今天，人皆可谈，不再是指病症。有个画家新结识了一位爱藏旧物的人，发现他家架上有个久违的儿时玩具——“二鬼推磨”，只要动动木把，傻气十足的小人儿就发动起来，你追我赶，和这画家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忍不住索要，却不得，只好自己画了幅画，以饱相思。不起眼的小物，引着人开口求取，皆因为怀旧。

有时，我也会堕入如此微妙的情绪里，去寻一条变迁的老街，或者找一场露天电影看，不是鬼使神差，那是思念的情愫在生命里破土而出。彼时，怀旧的新场景既非战场，也非医院，它被视为一种热切渴望过去的情感。从19世纪晚期开始，怀旧成功地“去医疗化”了。